2011年9月20日 星期二

〈止歸〉

吳淯瑋



  推開文院大門,走廊上的黏膩空氣令人那樣的熟悉。帶有點歲月痕跡的牆壁上,一層層反覆貼著不同年級的學生們所製作的布告欄。前一年的耶誕卡片牆,依稀可見撕下脫落的痕跡。彷彿二十世紀初的電影膠捲,感官與周遭隔絕,下一秒我已坐在空蕩蕩的教室裡;老舊嘈雜的電扇,留著上一堂課筆記的黑板。彷彿在古蹟巡禮那樣,沿著樓梯步上四樓,迴廊間了無生氣,左轉盡頭的走廊,飄來的香菸味道越來越刺鼻、透進來的光線越來越刺眼。
  已經是日正當中了,每逢周末不到中午就醒不過來的壞習慣仍未改掉,自從畢業之後,已經是第幾次夢見學校的景色了呢?即將步入社會的忐忑與對學生時代的依戀相互交織;每當我把這件憂愁穿上,在人海間載浮載沉,我總會在深夜時分停靠在文院這處避風港。那裏會有人用繩索將我拴緊,無論風雨再大我也無須感到惶恐;即便這處避風港仍有擋不住的浪、漏水的屋簷,但風雨之後,我仍然可以四處遊歷,並在下次風雨來到之前進港。
  再次踏上中央的土地,推開文院大門,冰冷的溫度隨著門把上的金屬傳遞到我的內心,我知道這次我不是作夢。未關緊的教室後門,依然可見部分的學生坐在最後排打盹;台上教授賣力的講讀,手上的粉筆沒有停下來過,幸好教室裡有冷氣不至於讓人揮汗如雨。二樓依舊聚集著許多共同研究的學生,專注忘我的境界甚至讓他們不會注意周遭有什麼改變。我慢慢走上四樓,寬闊的迴廊間依舊冷冷清清,由於是教授們的研究室,我放輕了腳步;左轉盡頭的走廊,透進來的光線依舊刺眼,但熟悉的香菸味道不再,這一刻使我明白,今年中秋之後,我不再是個游子,只是個過客。

 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靄靄堂廊上,裊裊舊房煙;昔人今不在,空留換酒錢。

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學生 吳淯瑋謹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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